周墨有些意外,方未济这名字他虽然没听过,但他知道曾有个蓬莱弟子给唐简出谋划策过,如今九天几乎聚首于扬州,或多或少有此人的因素。不想人并不在扬州而在晟江。不过立场不明确,周墨也不准备多说:“驻军以来,日有恶化。唐老前辈又有何谋划?”
方未济摇头:“在下不为唐简做事,难道九天之间信息并不共享?”
“多方卖弄的信息?”
“扬州有半数九天,一个唐简若当真能成事,想必九天也不会延续到今天。在下是什么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阻止刘展祸乱晟江。”方未济不在意周墨是否信任自己,“以您九天的身份,想必不会对驻军毫无了解。在下想知道的,不过是驻军的情况。”
周墨道:“驻军庞大,不仅有他自己的亲信淮西军和永王残部,更有一万五千余昇州军。我所知不过如此。”
方未济还想再说,一边的萧雒棠却开口了:“如此巨量的军队,粮草消耗必定不小,晟江并非城镇,供给想来不充裕。周大老板怕是有的忙,我与未济便不多叨扰了,告辞。”
拉着方未济离开商会一段距离,萧雒棠才道:“他摆明了把你当两面三刀的小人,问不出什么的。不如我们盯着商会,这人来人往的总有让咱们找着突破的时候。”
方未济没有反驳,只是认为如此空等,不知要到何时才有结果。
“那这样吧,我去找那个五毒小丫头问问,她跟踪那么久,总该有线索。”
“我已问过。”
“换个角度或许有新发现呢。”萧雒棠笑笑,“别担心,我们打不起来。”
“不必。”方未济迅速否决了萧雒棠的想法,“九韶与灵雨不日便到,她们或有其他消息。”
萧雒棠虽然觉得这话有些牵强,但方未济这么说了,也不再反驳:“那便依你。不过咱们时间不多,九天和唐简的麻烦解决,多半是会奔来此处。”
方未济却不在意:“不论哪一方,嘴里念的天下苍生不可能置之不理。你,参与进来当真无事?”
萧雒棠还挺想逗逗方未济的,不过考虑到自己才做过的事,还是担心对方惊弓之鸟反应过度,只得作罢。
“我做什么都听你的,就算我被限制,难道你也被限制吗?”萧雒棠安抚道,“别担心。”
方未济点点头,忽然提议:“不妨去兵营附近打探一二。”
“不错,一叶障目了,未济的脑子就是灵。若是能在兵营里搞出个哗变,也不用废别的力气了。哪怕只是看看对手的实力也是要紧的。”
***
谢尽辞祭拜了孙思邈后,林白轩说既然他要回金水镇继续行医,便多走走,去昇州给陆卿墨送一幅墨宝。谢尽辞没拒绝,却没等林玄光,自己启程了。
东行一路,谢尽辞救人无数。他知道自己没能耐翻云覆雨,但看到满目流民,仍是希冀自己能够有所作为。因此打定主意,待见到陆卿墨时,定要向他寻个军医的差事,故而后半程近乎赶路的到了昇州。
然而抵达昇州后却听说昇州军追随刘展已经离开本地。谢尽辞丝毫没有扑空的懊恼,只是不知刘展是什么人,又一边打听一边走的到了晟江。
不想,谢尽辞在晟江看到的第一位熟人并非陆卿墨,却是萧雒棠。
“怎么到哪都是你?”谢尽辞颇为嫌弃。
萧雒棠本想问候,被谢尽辞一句话噎下去一半,不过也没让他闭嘴:“都说贵人多忘事,没想到谢大夫还记着我呢。怎么不见林兄?”
谢尽辞与林玄光在万花谷外吵了一架,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,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变了,各自返回宗门后也没再联系。此时听见萧雒棠问话,谢尽辞不想回答:“怎么没看见那个蓬莱的?”
话音刚落,方未济走过来,看见谢尽辞抱拳问候:“谢大夫,久见。谢大夫来此也为行医?”
谢尽辞不想提林玄光,就着这话题道:“昇州军内有我同门,我给他送点东西。”
萧方二人闻言心下一惊又窃喜起来,萧雒棠忙道:“谢大夫怕是还不知道眼下晟江的局面,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。”
谢尽辞本想拒绝,却听方未济竟随声附和,顿时起了兴趣,道:“看你能说出什么花。”
萧雒棠与方未济带着谢尽辞选了一艘画舫。谢尽辞很莫名,这二人搞什么名堂?
方未济要了酒菜后一直不说话,萧雒棠也难得沉默,谢尽辞虽然被吊起了好奇,却很沉得住气,也是坐在桌边偶尔喝茶一言不发。
待菜品酒水上齐,方未济告知侍女不必服侍,这才向谢尽辞致歉:“刘展如今盘踞晟江,为避开耳目,这河上画舫实为必要。”
谢尽辞还是莫名,这时一边的萧雒棠细致的给谢尽辞分析了一遍晟江的局势。
然而耐着性子听完全部的谢尽辞却断然否认道:“我万花弟子绝不可能追随李重茂!你们的故事未免太离奇了些。”
方未济这才开口道:“谢大夫若有异议,不妨我们一同去见见这位陆卿墨。”
谢尽辞正要回答,却听身后传来一句:“不必麻烦,在下陆卿墨。”
三人一同看过去,只见帘后走进来一人,萧雒棠与方未济互相看一眼转向谢尽辞。
谢尽辞打量一番开口道:“你怎么这么萎靡,手伸过来。”